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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西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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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長沒想到皇甫秋庭會拿這樣的話來堵他,是了,君上雖然沒說那白若菲是誰。但是當年西漠國東方府的嫡長子東方遠確實是同一個叫白若菲的女子成親了,傳說那女子一顰一笑令天地為之失色,但出身來歷十分神秘,無人能查到她的底。傳聞說那女子是個紅色瞳孔的尚人,侍衛長不禁疑惑的看向藍嬙,那怎麽會生下來一個黑瞳的女兒?他一時被弄混了。

皇甫秋庭見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隔著一段距離對站在門檻內的藍嬙眨了眨眼,藍嬙雖不言語,但也用眼神向他表示了謝謝。

今天,她也許可以靠著自己的獸獸們沖出來者的包圍,但那樣不但等於她暴露了自己,也將自己與天下為敵的時間提早了,這樣的代價是她承受不起的。不論今日皇甫秋庭是處於什麽原因出手幫她,藍嬙都在心裏暗暗許下了承諾,他人皇甫秋庭若是有難,她必當竭盡全力助他。

許是一個人堅強了太久,忽然出現了幫助自己的人,願意同自己分憂的人,連習以為常的陽光都變得明媚起來。藍嬙看了眼天邊的顏色,天空全白了,太陽正從東方升起,溫暖的陽光灑滿了這方院落。

“三皇子,在下只是執行任務,還請三皇子不要為難在下。來人!”侍衛長畢竟是個聰明人,猜到皇甫秋庭出面只是想拖住他,一時也下了狠心。要知道,如果今天這人帶不回去,他和自己的這幫手下都難保身家性命!

月白和墨蛇見包圍藍嬙的人有上前的趨勢,都弓起了身子,準備攻擊。

“常侍衛長這是在做什麽呢?”由遠及近的聲音猶如天籟讓在場的人都一怔,眾人不約而同的回頭,只見一架顏色繽紛的花攆由數十美婢擡著,朝藍嬙所在的院落而來,在藍嬙的竹居上落下。

花攆中的人拂起素色的紗簾,一身黑色的錦服,上繡著姿態各異的金絲蘭花,圖案紛雜,漂亮至極。常寧沒有聽出來人的聲音,等看到那張掩蓋了男子大片容顏的精致面具時才反應過來。

“尚城主,請恕常寧今日有王命在身,不能招待城主。”常寧知曉此時已經發生了太多變數,他必須立即抓住那個藍嬙。因為自己的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幻湯城的城主尚岑也是為了這個藍嬙而來的。

常寧心思已定,幾個翻身間越過自己的手下,一雙手帶著風刃急急朝藍嬙抓去。月白和墨蛇被那十幾人纏的脫不開身,眼見著一個臉帶刀疤的男人朝主人抓去,都驚跳起來,屬於神獸的威壓眼看就要發作。

一瞬間,漫天飛花飄舞,白色的素紗在常寧眼前劃過,再定睛,那門檻內哪裏還有藍嬙的影子?

彼時的藍嬙被尚岑以白紗裹腰,一提之下,拎到了屋頂上。站在屋檐上的男子將被他拉上來的藍嬙送進了花攆中,黑色面具的遮掩下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尚岑的灰褐眸子冷冷掃過人群裏對他面露不喜的幾個男人,怎麽,一個個沒本事救人,倒是有本事眼紅?

“煩請常侍衛長告知王上,這位東方姑娘曾有恩於我,尚某多日前就受其所托,要送她回西漠東方府。今日若有得罪常侍衛長,來日再還。”尚岑見藍嬙進了花攆,那只白毛小狐貍和一條墨綠色的蛇也跳了上來,當即閃身進了花攆,下令起轎。

一行人如來時模樣飛速離去,常寧註視著那空中越行走越遠的花攆,眼角的刀疤顯得十分突兀。

“侍衛長大人,我們還要不要追了?”手下人小心翼翼的上前問他,常寧看了一眼幾個被月白和墨蛇咬傷的人,又環視了周遭的人群一眼,緩緩道,“不用追了,我們回去把尚城主的原話轉達給君上,將這幾人也帶上。“

“是。”

常寧帶著手下人離開後,聚在竹居門前的人也都各自散去。盡管散去,眾人心中都同樣想到了一點:海漓皇昨日表示不會宴請任何一國的來使,今日卻獨獨見了蒼狼國的人,分明是故意漏下藍嬙,他好派人來抓。可是海漓皇又是為什麽非要帶走這個第四等級的女子呢?無人知曉。

林一軒本該朝自己的住處走去,但看到準備離開的某人時,還是上前喊住了他。

“今日的事是怎麽回事?”林一軒不敢再人多的地方問,佯裝送海青楓出門,用靈力傳音問的話。

“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父皇先前初見藍回泱的容貌時就曾失態過,昨日聽人說起藍嬙是個第四等級的黑瞳女子,容貌又與那藍回泱相似至極,當即派人今晨來帶走她。你們猜的倒也不錯,那蒼狼王就是父皇故意支走的。”

林一軒原是隨意問問,自己回頭定是要查探的,不想海青楓竟如實告知了他一切。心中念頭一動,繼而問道,“那藍嬙東方家小姐的身份是怎麽回事?”

他明明記得當初在庫庫島的時候,尚岑還曾經襲擊過他們四國中人,如今回了龍城才後知後覺那是海漓皇的權謀。只是那尚岑何時與藍嬙有的恩情?如果他所料不錯,庫庫島的第一次襲擊,兩人應該是初見。

“這個我也不知,但是父皇認定了藍嬙是白若菲的女兒,那白若菲當是與西漠東方府結親的那位。因為我父皇……曾經傾心於白若菲。”後面的話,海青楓不怎麽想說了,林一軒也聽出對方話裏的意思。

兩人已經走到了驛館門口,林一軒拱手道,“九皇子走好。我南岐眾人今日下午將回歸本國,來不及同貴國君上辭行,還請九皇子轉告才是。”

“那是自然,本皇子定會轉達,這裏就先祝林將軍等人一路順風了。”兩人在看眾眼裏簡單客套了幾句後,海青楓去了皇宮,林一軒則照著自己所說的,回了房間收拾東西,並把下午出發的命令傳遞下去。

此時,從海漓國的驛館裏傳出了最新的消息,一時間海漓國的不少勢力發生了湧動。一部分流向了帝國學府所在地的太儀城,另一部分則傳遞到遙遠的西漠皇都——建鄴。

日上三竿,龍城作為海漓國的都城,商業街道上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住宅區裏多的是出門曬太陽的老嫗和在門前戲耍的孩童。不知是誰仰頭看了一下擋住自己身上陽光的東西,這一看引起了許多人同時仰頭。

“是轎子!帶花的轎子!轎子怎麽會在空中飛?!”一人大呼小叫的惹來身邊人的不滿。“笨蛋,那一定是貴人甚至皇族的坐攆!你咋呼個什麽勁呢?真是沒見過世面。”

花攆裏的人聽到下面的議論聲,沒有被黑色面具遮掩的紅唇露出一抹薄幸的笑,真可惜,他既不是貴人也不是皇族,甚至不是一個尚人。

烈日陽光下,行走街頭的一個少年聽到人群的驚呼聲,也擡起了頭,只見一座花攆被數十人擡著,越行越遠。少年的眉角微動,藍姐姐應該會喜歡那樣的坐攆吧?等他找到藍姐姐,一定會帶她去坐一回更漂亮的花攆!

就在藍寒重新低下頭的時候,花攆的一角被風吹開,裏面露出一張年輕女子的臉,正是他心心念念的藍嬙。

“尚岑,你想帶我去哪兒呢?”藍嬙下意識的坐到離尚岑遠點的地方,這個家夥看著無害,她卻從他的身上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殺戮過多的人,怎麽會是善類?

“你坐那麽遠做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尚岑的聲音幹幹凈凈,不帶著一絲情緒的冷笑話讓藍嬙笑不出來。尚岑,幻湯城城主,在他的手底下,整個海漓國的數十萬夜族人都歸他庇佑,他其實也很辛苦吧?

藍嬙不知不覺的拿尚岑和自己做起了對比。她算什麽?一個第四等級出來的女子,卻陰差陽錯的挑了覆興夜族的大梁;每每看到尚岑的時候,她總會有一種自己是路人的感覺。同他交談夜族的事情時,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跳梁的小醜,第一次發現自己是那麽難看。

“怎麽不說話?”尚岑的聲音揚高了幾分,把藍嬙從思緒裏拉了出來。

“啊?”藍嬙一個擡頭,看到對方的灰褐色眸子,裏面有著淡淡的波動,忽然明白自己方才的失禮,她不好意思的咳了幾聲。她的眼睛轉了幾圈,還是沒想到怎麽回他的話。

尚岑看著那雙像是會說話一樣的黑眼睛,裏面流露出些許困惑,又聽她咳嗽掩飾尷尬,自己索性再次開口。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今天在場的那些人應該派出勢力去查你的底線了。一個讓海漓國的君上下令務必要帶回宮中的、第四等級的女子,光是這點就夠吸引人了。更何況,若是一方派出的兩股實力發現,帝國學府中的藍回泱同西漠東方府的藍嬙是同一個人,那麽庫庫島的事必定會被人翻出來。”

“不僅僅是這樣。”藍嬙扯了扯嘴角,“藍回泱是一個紅瞳的尚人,我師父若是愛惜‘他’的才能讓‘他’進了帝國學府還說的過去;但若是藍回泱是一個第四等級的女子所裝扮的,學府中卻無人能識,那麽帝國學府千百年來樹立的威信與名譽就會一朝全毀。並且我的兩個身份一旦重疊,莽原之森的事情也會再次被挖出來……,總之,不能讓他們發現藍回泱和藍嬙是同一樣人。”

“哦?那你準備怎麽辦?我只負責把你送回東方府,要知道人家到時候認不認你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女兒還是個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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